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五月的一个傍晚,太阳的余晖将西天的晚霞装点的斑斓而热闹,空气里徐徐吹来的有些暖热的风表明,夏天就要到了。
方思伟从同事家喝了点酒出来,一路哼着小曲,往家,哦,不,往大舅子陈亮家的七号楼走去。
他家在本小区三十号楼,靠在最后面。最近搞装修,他和老婆陈玉梅就住在大舅哥家,而正上初二的儿子则住在二十号楼的爷爷家。
这座小区属于煤炭集团在县城的自建房,足足有三十几栋楼,几个矿区的职工几乎都住在这里。方思伟在王庄矿的劳资科上班,而陈玉梅在卫家河斜井做统计员。
方思伟在小广场碰到个熟人---确切地说,并不能算是他的熟人,而是一个朋友的朋友。同属一个系统,又都在一个小区,随便和一个人聊上几句,就能发现他们有三几个共同的熟人。
方思伟向那人讨教了几个装修上的问题,忽然听到自己手机响,掏出来一看,是老婆陈玉梅的。
方思伟赶紧接了,陈玉梅语气很呛,劈头就问他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赶紧回去帮她拎电瓶。
陈玉梅哥家在五楼,电动车电瓶太重,不得不每次都喊她哥或是方思伟拎上拎下。
方思伟看看天气,不耐烦地问,这会儿天都快黑了,还准备骑车到哪儿去?
陈玉梅没好气地说,都是因为那个刘娟,本来今晚该她值班的,哪知道突然说肚子疼,来不了了,于是领导打电话让自己去替她。
“就她事最多,事妈!”陈玉梅愤愤地说。
方思伟心里一动,赶紧加快脚步走回去。上到五楼,刚敲了两下,门就开了,陈玉梅的嫂子胡芸站在门口,嘴角含着笑意,柔声招呼道:
“回来了?”
胡芸谈不上漂亮,颧骨很高,鼻梁扁扁的,使她的面相看上去有点刻薄,好在身材还挺丰润。
方思伟回看她一眼,点点头,回答:“昂,回来了。”
陈玉梅从她和方思伟住的小房间里急急走出来,一边整理裙子,一边吩咐方思伟:
“快帮我把电瓶拎下去,要迟到了。死刘娟,害死人!”
方思伟把电瓶拎下楼,放进电动车,嘱咐她路上慢点。陈玉梅一拧油门,绝尘而去。
方思伟吹着口哨,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到最后一层的时候,脚步却又慢了下来,用手抹了两下头发,这才走到门口,轻轻敲了两下。
好一会儿门才开,胡芸穿件紫色丝绸的睡裙,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才洗过澡。方思伟没话找话:
“哥最近老上夜班吗?啥时候才倒过来啊?”
提到陈玉梅的哥哥陈亮,胡芸脸色一冷,赌气似的说:
“那谁知道?我才不管他呢,永远不要倒才好。”
陈亮外号大傻,他小时候得过癫痫,脑子受了刺激,看上去有点傻头傻脑的。
胡芸家是附近农村的,媒人给他介绍陈亮时,说他忠厚老实,她一嫁过来就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她上班干活,总之说的天花乱坠。
她看矿上生活条件确实比农村好很多,犹豫再三,还是嫁过来了,每天除了做点家务,就是在家玩。如果只图条件不图人,那她日子过得确实舒坦。
陈亮在租赁站看大门,分白班和夜班,每过一段时间倒一次,自从方思伟他们住进来后,他一直都在上夜班。
方思伟进了屋,并没有直接进自己房间,没头苍蝇一样在客厅转了两圈,这时胡芸把电视打开,招呼他:
“没事看看电视呗。”
方思伟答应一声,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来。胡芸穿着凉拖,踢踏踢踏走去了卫生间。
方思伟对搓着两手,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视,脑海里却另有所思,完全不知道电视里叽叽歪歪说了些什么。
卫生间里吹风机嗡嗡嗡吹头发的声音令方思伟心猿意马。不一会儿,吹风机被关掉,只听沙沙的脚步声拐进了厨房,几分钟后,一盘水果端到方思伟的跟前。
他慌忙站起来用手去接,手不小心碰到胡芸的,他装作无意,试探性地蹭了一下,她并没有生气,甚至还抿着嘴轻轻笑了一声,方思伟也跟着干笑一声,说:
“谢谢嫂子。”又说:“嫂子不要忙了,也过来看会电视呗。”
胡芸听说,便在发另一头坐下来,和他一起看起电视剧来,两人时不时讨论几句。
剧情很无聊,但方思伟这会儿却看的有滋有味,这在平时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宁愿在网上斗斗地主,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他当然清楚自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方思伟偷眼瞄了下胡芸,恰好胡芸也正用迷蒙的眼神看向他。就是这种含着无限深意的眼神,一段时间以来,令方思伟渐渐心神不宁。
傻瓜才不懂那眼神里蕴含的是什么意思,更何况方思伟这么敏感的人。
他很肯定胡芸自己也会小心翼翼地守住秘密的,女人嘛,更在乎脸面。
所以只要她愿意,一切都应该没有问题。
之所以会住进他们家,就是因为胡芸的提议。当听陈玉梅诉苦说他们要装修房子,不得不将搬回方思伟父母家,五个人挤一套小房子时,胡芸立刻热情地说:
“那就住到我家来呗,反正有间空房。”
不知道是谁的问题,胡芸一直没有小孩,家里空着一间房子。听嫂子这么一说,陈玉梅很高兴,也没多客气,便搬了进来。
今晚就他们两个人在家,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看电视的功夫,方思伟已经下定决心,干脆今晚就捅破这层窗户纸,有了第一次,以后就好办了。
一切如他所愿,水到渠成。
快活的时光总是太短,转眼几个月就过去了。如今的方思伟志得意满,俨然人生赢家,连同事都说他最近看上去红光满面,越活越年轻了。
他们的房子早已装修好,但是方思伟说有甲醛,至少还得吹个半年时间才能入住,所以他们一直没有搬回去。陈亮和陈玉梅这段时间都上白班。
一天早晨吃早饭时,胡芸剥了个鸡蛋,刚吃了两口,突然放下,转身就往卫生间跑,在水池边上干呕起来。
陈玉梅楞了一下,随即喜笑颜开,跟到卫生间,拍着胡芸的后背,神秘兮兮地问:
“嫂子,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胡芸吐的气喘吁吁,有气无力地说:“不知道,可能是受凉了。”
“医院查一查就知道了。”
胡芸忙摆摆手说:“你上你的班,等下我自己去查。”
那天中午方思伟照例回去休息---他单位离的近,中午有时间可以回去小憩一会儿。
进了门,看到胡芸正坐在沙发上,方思伟凑过去就要亲,被胡芸身子一闪,躲开了。胡芸正色道:
“你先别闹,我有事和你说。”
“啥事,等下再说不行吗?”方思伟嬉皮笑脸地又要去抱她。
“我怀孕了!”胡芸说。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啻一声惊雷,把方思伟一下炸的楞住了。他坐直身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
“不是我的吧?我们不是一向都......?”
“你是不是人啊竟然说这种话!”胡芸把脸埋在两只手里,嘤嘤地哭起来,肩膀一耸一耸,哭的方思伟心烦意乱。
方思伟一时无话,半天才皱着眉头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胡芸停住哭泣,抹一把眼泪,坚决地说:“我想生下来!”
“不能生,会出人命的!”方思伟慌了,语无伦次地说:“你想想,陈玉梅和陈亮知道了,还不剥了我们的皮?”
胡芸冷笑一声:“想不到你这么懦弱,这么没有担当。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
方思伟瞪着胡芸,觉得这女人真是疯了。
“算我求你,打掉好不好?”他再次哀求。
胡芸身子一扭,嘴巴撅的老高,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第一次不欢而散。
下午的班,方思伟总是出神,接连出了好几次错。他头昏脑涨,眼看着自己正一步步跌进一个深渊,却毫无办法。他捶着脑袋,悔不该当初鬼迷心窍。但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天晚上,他和陈玉梅商量搬回去,陈玉梅很奇怪:
“你不是说有甲醛要再吹吹的嘛,怎么忽然想起来要搬回去了?”
“老住别人家总不是个办法,还是回自己家踏实。”方思伟说。陈玉梅想想也有道理。
说搬就搬,第二天方思伟请了半天假,陈玉梅跟别人换了个班来搬家。胡芸倚在门框上,抱着胳膊,冷眼看着他们忙忙碌碌地收拾打包。
陈玉梅嘱咐道:“嫂子,你现在是怀孕初期,是最危险的时候,可一定要注意身体,家里有要换煤气什么的重活,我哥不在家时,就喊思伟。”
胡芸干巴巴笑了一声,说:“我会的。思伟,你没意见吧?”
方思伟头也不敢抬一下,把几双鞋子塞进一个塑料袋里,含糊地说:“没,没意见。”
走出门的那一刹那,方思伟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只希望,陈玉梅和她哥哥永远不知道发生过这件事,两个家庭各自相安无事。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平静的日子还没过几天,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