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烟雨平生人间故事铺来自专辑你我呼啸而过的世界
一根炸串,是多少人童年的回忆?吃完抿过三遍的竹签这头,连接着打工父母的亏欠,而竹签那头,好味道伴随着少年一天天长大。炸串里的酸甜苦辣和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交织缠绕,当从小跟随父母漂泊的00后长大成人,就会发现炸串摊里不止有童年。
望伢子打小就被父母教育流动摊点的吃食不干不净。“吃多了的话,肚子里会长虫的喃”,母亲反复唠叨的原因是她下班后在买菜回家的途中,不止一次逮到儿子在巷口的炸串摊边开怀大嚼。狼狈的时候甚至来不及把嘴角的红油舔干净。
往往这时,望伢子和母亲就只隔着一家街机店的距离了,两人几乎是在同时发现对方。在母亲尚未脸色阴沉之前,望伢子就会赶紧低头迎过去把母亲手上的蔬菜接过一部分。这个时候,炸串摊的汤老板就会“哈哈”笑两声,但很快就被旁边街机店里溢出的嘈杂声所淹没,只有浓郁的油香和凶猛的辣味充盈在陈晓望家所在的围院巷口。
“呶,买了两块顶新鲜的豆腐,做一道麻婆豆腐要比炸串更落胃吧?”(落胃:方言,好吃的意思)。回家的路上,母亲的语气不复先前的愠怒,提着手里刚买的水灵豆腐,开始和蔼地说:“豆腐最有营养了,以前白马寺的僧人每餐都必吃的,气色也很精神。”两人并肩走,却只有母亲一人说。劝教当然不能改变望伢子的口味,他心想自己没有念佛吃斋的打算,也不必用僧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倒是因此对炸串摊上还没尝过味道的臭豆腐开始有了心心念念的期盼。先前听父亲闲暇时讲起这一道洞庭湖以南的美食,六岁的望伢子口水就流了一地,同时也开始对陌生的家乡有了一分小小的期待。
望伢子光顾炸串摊的时候,最喜欢听“咕嘟咕嘟”和“噼里啪啦”的油爆声,还有无处不在的辣子香味在不断往鼻孔里钻。各式炸串被汤老板用空心的漏勺一把抄起,然后趁边等边看的陈晓望愣神的时候,“啪”的一下倒扣在一个方方正正的盛满油辣蘸料的铁盘子里,刷料的过程还夹杂着轻微的“嗤嗤”声,那是炸串快速适应常温的过程。
长大后定居长沙的陈晓望在和朋友宇哥吃夜宵的时候,无意间就想起了自己幼年在成都见过的这一幕。那时打工的父母虽然从未想过漂泊,但确也辗转了半辈子,为了不让年幼的自己留守老家,硬是咬着牙带在身边,陈晓望因此三岁离开家乡,数年的时间,父母就带着自己跑遍了四个大小不同的城市,适应奔波的风霜困苦,在后来回想,似乎并不比炸串从热油里突围来得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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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串摊所在的街道,曾经是这个城市的暗角,最突出的光亮就是绑在炸串推车上的灯泡,最响亮的声响就是毗邻这个固定小摊旁的街机店的游戏语音。左边街机店里酣战的年轻满哥(方言,小伙子)刚从烟雾缭绕中红着眼奔出来点炸串,右边炸串摊上吃完结账后的中年男人就点着烟,踱步进了左边的街机店。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或长或短的头发在灯泡的映照下愈加油亮,闪着丰润的色泽,总让年幼的陈晓望疑心是否可以直接取用烹饪。
炸串摊的汤老板却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