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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第一章6家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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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家宴

观音寺在五河城外二十里的九莲山上。那山因九座山峰围成一圈,酷似一朵九瓣莲花而得名,而观音寺就在那“莲花”的中央。

沙金海驾着马车赶到观音寺时,早已过了晌午。他也不急着去寻司马苏紫,而是钻进斋堂去,让斋堂管事的典堂给他找点东西填肚子。观音寺的前任主持慧觉方丈和司马家交情匪浅,寺里的僧人都熟悉司马家这位沙爷的脾气,也不和他计较庙里过午不食的规矩,立刻给他盛来一碗清粥。

沙金海喝了粥,便慢慢往观音殿方向逛去。

此时太阳正好。阳光照在观音殿四周那几株老银杏树上,银杏的嫩叶泛出淡淡的金色。那些从树叶间穿过的阳光斑斑驳驳地洒在大殿前的台阶上,温暖却不强烈。

沙金海走过去坐在铺满碎花一样阳光的台阶上,细细眯着眼睛望了望天空,恰好空中有一架飞机从头上飞过。如果这时候旁边有人,他定会说“看到那飞机没有?我们家苏木在上面。别看他现在开飞机,童子功都是跟着我练出来的。打鬼子就靠他们了!”

目送飞机远去,他将他手里那根一米多长的烟杆在台阶上搁几下,抖净烟斗里面的烟灰,又从腰上取下烟袋,抽出一张烟叶,细细卷好,将其塞进烟斗里,这才掏出火柴将烟点上,美美地吸了起来。

刚吸了一口,就有两个穿着学生服的青年走过来,对他道:“老大爷,这里不能吸烟!”

老沙听这两人一口的北方口音,就知道他们是那些从北平过来的学生。老沙听川柏说过,苏紫在观音寺里跟着一个从京城来的丁教授学画。那个丁教授是研究画画的,日本人要打进北平城时,丁教授带着自己的学生护送着以前皇宫里的珍宝从北平城一路往南,走走停停,去年底终于到了五河城。老沙一直在想,以前帮大户人家押送金银细软的镖师功夫都不错,这替皇家押送珍宝的人更应该是高手中的高手,怎么会是画画的呢?老沙想,有机会一定要请教一下。

不过,他来观音寺几次,都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丁教授。只是每次都看到有学生守在观音殿四周,不准香客靠近。他猜测,那些丁教授护送来的珍宝一定就藏在观音殿里。

“烟都不能吸了?”沙金海又深吸了一口,这才将烟斗在鞋底搁了搁,倒掉里面的烟灰,用脚将其踩灭,然后拄着那根长烟杆站起来。

两个青年学生又道:“大爷,您要拜佛,请往前面毗卢殿去吧。这后面都不能去了。”

不去就不去!这后面也就只有观音殿和藏经洞了。苏紫又不可能在那个黑咕隆咚的洞里,我去干什么?

老沙心里嘀咕着往回走。到了毗卢殿,只见殿里靠墙壁的地方支着一个木架,一个一人高的大门板靠在木架上,那门板上裱着宣纸。此时,穿着男式背带工装,戴着鸭舌帽的司马苏紫正站在裱着宣纸的门板前,一手举着手电筒照着墙上的壁画观察,一手拿着画笔对着墙上的壁画临摹。

那墙上画的是十二圆觉菩萨。沙金海认得其中有弥勒菩萨、文殊菩萨、金刚藏菩萨和普贤法王。他们个个如真人等高,肌肤丰润,衣袂飘逸,面容温存慈祥。沙金海像遇见老熟人一样,远远向这些菩萨法王鞠了一躬,作个长揖。

沙金海也不理会正在画画的苏紫,然后顾自走到大殿正中的观音佛像前,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嘴里念道:“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我老沙给你叩头了。求求你大施法术,让日本鬼子快点滚蛋吧……”

一旁正在画画的苏紫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表舅爷来了,转身看到他在拜菩萨,也没打搅他。当听他求菩萨“大施法术”时,苏紫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今天可真是奇怪啊,我们家表舅爷也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

“我怎么不能关心?”老沙身子依然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头扭过来对苏紫道:“自从小鬼子打进来,这里被他们占,那里被他们占。我这儿不能去,那儿不能去。能走的地方越来越少,都要憋死我了!要是年轻几岁,我自己扛着铁烟杆去打鬼子,也就不用来麻烦菩萨了。”

“表舅爷,打鬼子要靠军队的。观音菩萨不管这事。”苏紫笑道。

“谁说观音菩萨不管这事?菩萨的法力大着呢。都说,去年日本人轰炸了成都,回去的时候飞机从这九莲山上飞过。菩萨知道小鬼子干了伤天害理的坏事,一生气,施了个法术,小日本的飞机就栽了下来……”老沙一本正经地说:“以前我听慧觉方丈说过,菩萨大慈大悲,谁祸害苍生,菩萨就会收拾谁!”他说完,又伏下身,“咚咚咚”地叩了三个响头。

苏紫见他这么郑重,也不再和他争辩,放下画笔和手电筒,走过来,跪在旁边,叩了头,双手合十,闭眼低声祈祷道:“我也求观音菩萨大显神通,让战争早点结束!”想了想,又道:“还要保佑全家平平安安,尤其要保佑二哥早日回家……”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老沙这才想起自己来观音寺的目的,他一拍脑袋,站起身来:“你二哥今天回来了!我就是来接你回去的!”

“二哥回来了?”苏紫一下跳了起来,拉着老沙又道:“你说真的?川连回家了?”她因为兴奋,声音突然大了许多,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响亮。苏紫也意识自己有些失态,她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对着佛像又连连作揖,道了几声“谢谢菩萨,谢谢菩萨”,然后拉着老沙,跑出大殿。

出了大殿,苏紫这才一连声地问:“二哥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样?瘦了没有?他这几年都做什么去了?怎么没有一点消息……”她自己话还未问完,已经泪流满面了。

苏紫回家时,院中的栀子树下,苓儿正站在一男一女两个人跟前,摇头晃脑地背着“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那男子正是多年未见的二哥川连!

苏紫大喊一声“二哥”,扑了上去。

“二哥,你怎么这么多年没消息?”苏紫路上想了几十句话想对二哥说,可第一句话才出口,自己已哭得泣不成声。她用手一擦眼泪,却忘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画画的衣服,袖口上还沾有颜料,这下袖口上红的绿的立刻抹了一脸。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苏木正帮大哥往这边搬桌椅,一见苏紫的狼狈模样,立即放声大笑起来:“大家快看,我家也有唱戏的了!”

苏紫被苏木一闹,急地直跺脚,带着哭腔向川柏告状:“大哥,你看他又欺负我!”

川柏笑着制止他们:“有客人在,别闹!”

苏木和苏紫是一对双胞胎兄妹,两人从小疯玩打闹惯了。都知道他们每天要斗几次嘴,大家也都不在意。

虽说是晚饭,但此时天气尚早,川柏让萍嫂将餐桌摆在院里那几株栀子树旁。

院里这些栀子树都是爷爷当年种下的,几十年过去一株株长得干壮根深枝繁叶茂。一到夏季,翠绿的枝头开满了洁白的栀子花,整个院子都弥散着馥郁的芬芳。

从前,栀子开花时节,川柏川连两兄弟经常爬到树桠上,摘下一朵朵初绽的花朵,扔到树下。此时,苏木和苏紫会各捧一个竹编的小簸箕,守在树下,用簸箕去接住哥哥们扔下的花朵。每每装满一簸箕,母亲会将栀子花六朵一组,全部用线串起来。除了给他们兄妹每人挂一串在脖子上,其余的便会送给街坊邻居,或是放在“草木堂”,任由前来寻医问药的顾客自己取去戴。

所有一切美好的回忆都像就在昨天。

菜肴摆放好后,川柏先请高云美就坐,然后兄妹几人围着桌子坐好,川柏又让佩兰把萍嫂、桥生叫过来一起吃饭。

苏木自从当上了飞行员,很少回家吃饭。从去年底起,苏紫有一半的时间在观音寺,跟着那个北平城来的丁教授画画,也很少回家。像这样一大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川柏拿着酒壶将众人面前的酒杯一一斟满,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道:“今天川连回家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又团聚了。下午,我已经带着川连一起给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的牌位上了香、烧了纸、叩了头。告诉他们,川连回家了,让他们不用担心。今天晚上,我们兄妹几个一起既是给川连和高小姐接风,也是提前过端午节。来,我们一起干了这杯!”说完仰头干了一杯。众人也都将酒一饮而尽。

川柏又领着众人先敬了表舅爷,接着敬了高云美一杯,说了些“欢迎来五河”之类的话。

三杯过后,川柏感概道:“以前,老有人和我开玩笑。说,你‘草木堂’医术高明,可惜少了一味药。我左思右想不明白少了哪味药,后来才明白,少的就是‘川连’啊。你看,川柏、川连、苏木、苏紫,这四味药,少了哪一味,‘草木堂’都不是完整的。”

“是啊,这几年你哥可没少念叨你。”佩兰说着话,将那盘红汤黄颡鱼换到川连面前。

“我也没少找你!”沙金海把自己的酒杯斟满后,端起来对川连说:“老二,你必须和表舅爷单独喝一杯。这些年,我为了找你可走了不少地方。重庆、上海,对了,昆明我也去过……我要是能去日本,都去日本找一找了……”

“表舅爷,去昆明那次你也是为了找二哥?怕是自己想玩吧?”苏紫笑道。

“你这丫头!”沙金海举起筷子作势要打,苏紫忙躲到佩兰身后。

“表舅爷辛苦了!”川连起身端起酒杯干掉。

川柏感觉,这一晚上川连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每每谈及他这几年的去向,他都有些心神不宁。

下午聊天时说到他这几年的去向,川连说,中日全面开战后,自己就打算赶紧回国。可是因为船票紧张,一时没有办法离开。后来看到有中国留学生因为频繁和国内通信,被日本警察当成间谍抓进了监狱,所以不但不敢再往家里写信。这才和家里断了联系。

他说,三年前他才跟医院工作的日本老师辗转回到中国。因为那个老师的挽留,医院里帮忙。至于没往家里写信的原因,他说,因为自己所在的诊所在租界里,往外传递信息不方便。

川连说他回国后一直在上海,没去过重庆!

这让川柏的心里突然浮上了一丝阴云。那年,俞晓溪正是收到他要到重庆的消息才去重庆接他,以至于不幸死于重庆大轰炸。一个老乡从重庆回来,也说在街上见到了川连。之后,自己还和表舅爷专程去重庆找过他。川连为什么说自己没去过重庆?

川柏一时有些恍惚,众人来回敬酒碰杯又说了些什么,他一句没听进去。只听表舅爷叫“再拿壶酒来”,他才突然惊醒过来,不知不觉中一壶酒已经喝光了。苏紫平时滴酒不沾,今日也喝了两杯,此时满脸绯红,缠着要川连给她讲这些年在外面遇到的趣事。川连支吾着,只说西医无非也是看病救人,没什么好讲的。

川柏想,也许是川连累了。众人都有些醉意,苏木晚上还要回机场,今天这家宴也该早点散了。

川柏端着杯子正想起身,就听川连问道:“大哥,听说明天端午节要赛龙舟?”

川柏放下杯子:“是。还要搞抗战募捐活动。县政府的请柬上午就送到了‘草木堂’。”川柏想起,那封邀请函还放在“草木堂”的桌子上。他说:“端午赛龙舟搞抗日募捐,这事前一阵我就有所耳闻,所以捐献的款项我也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说到看龙舟赛,以前哪次不是我领着你们兄妹几个去的。老三每次要骑我脖子上看,老二你就喜欢往人堆里钻,一钻就没影……”

沙金海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川连打断了:“大哥,明天能否让我代表‘草木堂’去参加募捐活动?”

川连的话有些突然,川柏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明天你代我去?”

“全县的商贾名流明天都在主宾彩船上吧?”川连说:“我多年不在家,很多人都不认识。这次正好有个机会,让我结识一下本县的名流。”

“可是,这么多年,都是大哥代表‘草木堂’出席各种活动。况且,你才回家,还有好多人不认识你……”苏木劝道。

沙金海附和说:“你要想认识本县的名流,改天让你大哥专门开个宴,把那些达官贵人都请来,一个个介绍给你认识!”

“是啊。不论你想结识谁,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川柏拍拍川连的肩膀,说:“只因邀请函上写着我的名字,若是你去,我还需先向米县长解释解释……”

“不方便就算了吧!”

川连的声音虽低,却让家宴上刚才还其乐融融的气氛突然烟消云散,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厅里静得吓人。作为客人的高云美也一脸的尴尬。

“不是不方便。”川柏一时有些着急了:“你不用担心,我今晚就去找米县长说说。”从小到大,因怕川连自卑,他对川连的关爱尤甚两个弟妹。川连有什么要求,他都会竭尽所能满足。

“没事,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川连淡淡地说。

高云美似乎意识到什么,她放下筷子,说已吃好了,起身离席。

“我也吃好了。我送你去保育院吧。”川连也放下筷子,站起身来。

“怎么没吃几口就不吃了?”佩兰正端着刚炖好的汤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天不早了,我先送高小姐去保育院!”川连说。

高云美也道:“对,我今天刚到,还要报到,收拾住所……太晚怕不方便。”

众人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再留。

川连提着高云美的行李箱出来。川柏又说了些“欢迎以后常来家坐”之类的话,高云美也再三感谢司马家的款待,这才告辞离开。

看着川连和高云美的背影在院子里消失,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片刻后,沙金海打破沉默:“老二这次回来怎么这么奇怪?”

表舅爷的话说出了众人心里的疑惑,但这话也只有他敢说。

“什么奇怪?”一直望着院门的川柏将目光收了回来。

沙金海一本正经地说:“今天他刚回家的时候,我故意试他的武功,他居然一点都不会了!”

川柏有点不耐烦:“表舅爷,川连离家几年了,忘记几招功夫那也是正常的。我小时候你教我的那几招,我也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不一样!”沙金海摇摇头:“那招我独创的擒拿手,从他七八岁就跟着我练,进招拆招,闭着眼睛都能来。他就算忘记自己名字也不会忘记这擒拿手啊!”说着,放下酒杯和筷子,伸手往坐在旁边的苏木手臂上抓来:“你看,我抓他手臂,他应该手腕一翻,往怀里一拧挣脱,反手将我扣住……”沙金海边说边将那“擒拿手”演示了一遍,说:“但是,今天我抓他手腕,他竟然一点反应没有。被我擒住,胸口挨一拳。”

川柏想了起来,这是川连从小玩到大的一个把戏。

川连到了司马家后,表舅爷总算找到一个愿意跟他学武的人。他教川连的第一招就是这个“擒拿手”。川连对习武很有天赋,很快就把这招练得滚瓜烂熟。从此,每次川连和表舅爷见面都要把这个“擒拿手”拆上一回。

川连怎么会把一个以前下意识就会做出来的动作忘记了呢?

“你看,我们问他这几年的行踪,他总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明明有人在重庆见过他,他却说自己没到过重庆……”沙金海又道。

沙金海的话让川柏心里一阵烦乱。他挥了挥手,打断沙金海,说:“表舅爷,不着四六的话就别说了。”

见川柏满眼忧虑,众人都不好再说什么,只闷声吃饭。

佩兰见大家都沉着脸,气氛有些沉闷,想拿话解闷,便说:“今天有个好笑的事,你们不知道。”

“什么事?”苏木苏紫齐声问。

“川连今天竟叫我‘嫂子’。他出去这么多年,回来竟然连称呼都忘记了……”

佩兰说得无心,川柏心里却咯噔一下。与别家称“嫂子”不同,在司马家,川连、苏木、苏紫三人一直叫佩兰“姐姐”,佩兰也称川柏“哥哥”。

说起来,这与川柏佩兰两人的姻缘有关。

川柏十八岁那年春天。那天,五河国中的老师邱绍亭带女儿佩兰来“草木堂”看病。恰好川柏陪着奶奶也来了“草木堂”。

老太太见佩兰长得月貌花容姿色天然,谈吐举止又恬静贤淑温雅含蓄,心里便好生喜欢,拉着她的手问:“这是邱先生的千金吧?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佩兰便答:“十七,叫佩兰。”

老太太念了两遍“佩兰”,便笑道:“这孩子倒像是我们家的。”

几个候诊的病家都笑问:“老太太哪里看出她像你家的孩子?”

川柏在一旁道:“奶奶是说她的名字。”

邱绍亭不明所以,只当是问他女儿名字的来历,解释说:“《离骚》有句‘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因我姓邱,所以给小女取名‘佩兰’。”

川柏见其不解,提醒他说:“邱先生可知‘佩兰’也是一味药?”

司马家孙辈的四个孩子名字全是药名,这可是众所周知。邱绍亭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原来佩兰也是一味药。这可真巧了。”

老太太又说:“我看不是巧,是有缘。”说话间,眼睛便在川柏和佩兰脸上来回打量,边看边连连自语:“有缘,是有缘”。

一屋里,除了迂腐的邱绍亭,所有人都看出了老太太的意思。那佩兰羞红了脸,忙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川柏也不好意思,找了个借口跑出门去。

老太太的意思一传出去,没几天,就有媒婆主动上门帮忙撮合。

那年夏天,佩兰嫁进了司马家,真成了司马家的孩子。

大礼次日,司马家举行家宴。席前,川连、苏木、苏紫三人来见大嫂。这边刚齐声叫着“大嫂”行礼,那边老太太就叫“错了错了!”众人不解。老太太说,都说了佩兰是我们自己家的孩子,叫“大嫂”多见外,以后就叫“姐姐”吧。佩兰,你也不要叫他们“小叔小姑”,就叫“弟弟妹妹”。这才像一家人嘛。从此以后,司马家三个弟弟妹妹全都称佩兰“姐姐”。

川连忘记了表舅爷教他的“擒拿手”,忘了该叫佩兰“姐姐”,他像变了一个人!

这些年,川连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里虽这么想,川柏嘴上却说:“兴许是有客人在,川连懒得解释,又怕别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吧。”

川柏边说,目光却落在桌上那盘红汤黄颡鱼上。那道菜曾经是川连最爱吃的,但今晚他却一点都没有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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